【楼诚】愿为西南风（9）
第九章 以胶投漆中
#楼诚#
我和大哥这一走，家里只剩下大姐和明台，临近春节，我们商量了一下，无论如何都要回家陪大姐好好过个节。于是，就都请了假，刚好大哥也准备回去和大姐商量一下毕业之后的事情，毕竟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大哥就该毕业了，也是时候做未来的打算了。
回到上海，已经是小除夕的夜里，我和大哥回到家，大姐和明台还在客厅等着我们。东西还没放下，大姐就过来拉起了大哥的手，然后又说他没照顾好我，我都瘦了。其实我历来清瘦，哪有没照顾好一说？旋即大姐又吩咐人做宵夜，说什么都要我们吃了宵夜才去睡。
“大姐，都已经这个时候了，你快去睡吧。”我放下手中的箱子，一边解围脖一边说。
“这可不行，你看你们两个瘦成这个样子，在法国肯定是没有好好吃东西，这叫姐姐能放心吗？我先去看看夜宵好了没有，你们两个赶紧把东西放一放。”
我和大哥对视一眼，心照不宣地笑了笑，我接过了他的大衣挂在衣架上。有一个人，能够这么爱着你，总觉得你不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就会吃了苦——这个人就一定是你的家人。这一刻，我觉得自己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家。
“大哥，你们回来要呆几天？”明台凑到他面前问，不过半年多不见，明台又长高了许多，十八岁的年纪还真是几日不见就如隔三秋。
“初五就走，学校不放假，我们两人都不好走开太久，何况阿诚才刚入学，不能旷课。”
“阿诚哥……你是怎么跟大哥天天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的？天天被他这么念叨，头都要炸了。”
我笑了起来：“大哥说的道理我都明白，不会总给他说教的机会，所以大哥不常念叨我。”
“这还不常念叨？！他回来都没有半小时，又是不放假，又是刚入学，又是旷课。”
“你皮又痒了是不是？我回来不到半个小时你就想让我动手？”
明台瞪大了眼睛，摇着头转身就往厨房跑：“大姐！大哥一回来就要打我！”
“明台真是让大姐惯坏了，”他伸手拉住我的手，在掌心轻轻地揉了起来，“进屋这么久，手还这么凉？让厨房给你泡个热茶暖一暖？是不是冻了？会不会生病？”
“大哥……”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，又是欣喜又是尴尬，“你怎么和大姐一个样子？”
他闻言更是抓紧了我的手，拉着我坐在了他的旁边，在我耳边轻轻地说：“大姐是爱，我也是爱，但是这爱可不一样。”
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，他总是会说些这样的话，每天每日，不分昼夜，可我到底是受不了他这么明显的撩拨。脸说烫就烫了起来，斜了他一眼正要开口。
“宵夜好了，你们快来吃吧。嗯？阿诚这是怎么了？好端端的脸怎么红了？明楼，他手凉不凉？是不是冻了？让厨房给泡个热茶暖一暖？会不会生病？”大姐突然说出的话吓了我一跳，于是本来就红的脸涨得更红了。
他露出了意味不明的一字笑，一边又在手里用了些力，一边说：“应该不要紧，吃点热的就没事了。”
隔天早晨下楼的时候，明家已经为春节忙碌了起来。听说大姐一早就张罗着包饺子，请门神，贴年画，说是今年全家团圆，必须得好好过个节。还让大哥亲手写春联，难怪客厅里只有明台在百无聊赖地坐着，估计大哥在书房里，憋春联去了。
推开大哥的房门，人却不在桌前，书柜上的书被他搬出了好多，皱着眉正在书柜前整理。写个春联而已，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？“大哥，这是怎么了？”我看着一桌一地的书，奇怪地问。
“阿诚你来得正好，我的书全让明台那个臭小子翻乱了，现在根本不在我原来放的位置上，你快来帮我放回去。”
“大哥怎么就知道小少爷干的？”我接过他递来的书，一边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摆放，一边问。
“除了他还能是谁？大姐知道我爱书如命，不会动我的东西。其他人进来也就是打扫打扫，敢开柜子还一本本乱翻的，除了他可没有别人。”
“小少爷知道看书了，大哥应该高兴才对。”我听着好笑，忍不住揶揄他。
“你胆子也是越来越大，越来越没规矩。”他放下手里的书，指了指我的鼻子，“欠收拾。”
“弄乱书的又不是我，大哥要收拾我什么？”笑着转回头去，故意不去回应他话里的前半句，手上不停地把书往书架上码放。
放完最后一本书，手还没有收回来，就被他用力擒住了手腕，另一只手环过我的腰间，眨眼间就被他扯进了怀里。
“大哥！”惊呼刚从嘴里跳了出去，我就反应了过来，现在可不是在巴黎，隔着门板就是大姐、明台，还有家里的仆人，这要是有人看见了，我真是百口莫辩。就算昨天拉手的事情还可以说是亲密的兄弟，今天这算是哪门子兄弟？哪个大哥也不会搂着弟弟的腰，擒着他的手臂吧？连忙压低了声音，皱起眉：“大姐和小少爷撞见了怎么办？这可是在家里！”
“还知道慌了？”对比我的不知所措，大哥根本就是气定神闲，“刚才揶揄我的时候怎么那么大胆子？”
“根本就是两回事，大哥这么说可就混淆视听了。”
“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激我。”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，呼吸间的湿气都已经打湿了我的鼻尖，“怕我不收拾你？”
脸颊又开始发烫，我侧过了头：“大哥有的是歪理，怎么都有话说。”
“那你知不知错？”
“知道了。”
“错哪儿了？”
“我不该揶揄大哥。”
“言传身教，光有言传可不行，该罚还是要罚，错在说错话，就该罚在这儿。”话音和亲吻一起落在了嘴唇上，那两片我已经熟悉了嘴唇，总是可以轻易地拨动我的神经，只是一个吻就可以让我乱了心神，软了手脚。
门外响起了敲门声，大姐的声音也在同一个时候传进了我的耳朵里：“明楼，阿诚，你们怎么了？刚才听见阿诚喊了一声大哥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？”
我慌乱地想要推开他，可他环在腰上的手却没有放松分毫：“大姐，我们没什么，阿诚在帮我收拾书房，刚才我差点碰倒了书而已。”
“没事就好，写好春联赶紧拿出来，一会还要包饺子。”
“知道了，这就来。”大姐的脚步声越来越小，难堪地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，我的心吓得差点从嗓子眼儿跳出来，现在还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。他抬起我的头，脸上挂着得意的表情，连眉梢都扬起了愉悦的弧度，“现在可是在家里，你要是再揶揄我，我还是这么收拾你，我反正不会乱了阵脚。”
总有一天，我会让你乱了阵脚，再不让你用这种手段，不服气地咬了咬牙：“我记住了，大哥。”
好不容易收好了书房，贴了春联，我去厨房帮着一起包饺子。过了没多久，大姐说春节的饺子要一家人包才好，她已经包过了，我也在厨房帮忙，所以大哥和明台也得来帮忙。
可这两个从来只吃过没动过手的少爷哪知道什么是包饺子，站在厨房里面面相觑。围着我转了几个圈，还是无从下手。
“饺子皮好像不够了，不然你们再和一点面吧？”我指了指放在一边的面粉。
“和面我可以。”大哥挽起袖子，“就把面粉和水调在一起就可以了？”
“对，揉一揉就可以用了。”
“那我也行啊。”明台抢了一步拿起面粉袋，“不就是面粉和水揉一起吗？这哪用大哥动手，大哥你还是去包饺子吧。”
拉不下面子再把面粉抢过来，他只好坐在我旁边：“饺子……怎么包？”
毫不夸张的，我看着他又有点不甘心，又有点畏惧，又还在端着架子的样子，简直是动用了自己全部的毅力才止住了即将爆发的大笑：“咳咳咳，先拿个饺子皮，然后放好馅儿……”
他闻声照做，几乎铺满整个饺子皮的馅料被他豪迈地放在了饺子皮上。
“诶诶诶？大哥你这样放太多了，会捏不上那个口……”
于是他又只剩下了指甲盖大小的馅儿。
“这样又太少了……你看，大概这么多。”我把手里正在包的饺子伸到了他脸前。
他点了点头，终于是学会了放多少馅儿这一步。
“嗯，现在可以了。然后把两边的皮这么捏起来……”一边说一边继续捏着细致的边口。转头一看大哥手里的，我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：“大哥你是包了个饼吗？”
“谁都有第一次失手的情况，我哪有你熟悉这些事情怎么做？‘人既尽其才，则百事俱举；百事举矣，则富强不足谋也。’大哥已尽我之才，这做饭之事乃是阿香之才，大哥也不好越俎代庖啊。”
话说的很有道理，表情能不能也配合一下？一脸尴尬我就算想假装信你也做不到啊。
“哈哈哈哈哈！”旁边传来更加放肆的笑声，明台满是面粉糊的手一把抢过了大哥手里的“饼”，“大哥你这就是个饼！哪里是饺子了！什么越俎代庖，我看大哥你根本就不会包饺子吧！”
“你会？”他狠狠地瞪了明台一眼，伸出手，“拿回来！让你包你也好不到哪里去！”
明台没有理会他说的话，自顾自拿着那个“饼”继续放肆的笑着：“大哥你居然也有不会做的事情，我抓住机会不好好嘲笑你怎么行！”
他站了起来，作势要去打明台，我想提醒他明台玩得正疯，肯定会没轻没重，话还没说出口，明台已经撩起一把面粉扔到了他的脸上，他挥着手等空气里的面粉都散尽的时候，我和明台都笑了起来，那团面粉不偏不倚正中鼻梁中间，像极了戏里的丑角。
“明台……我看我不教训你是不行了。”他一把抓住明台的后脖领子，明台这时候哪会停手，干脆把一整袋面粉都扔了过来。
一时间，整个厨房里全都是白花花的面粉，两个老大不小的兄弟，又是笑又是咳嗽，还不依不饶地继续一个跑一个追。等我终于能看清楚两个人的身影时，他们刚好已经从厨房冲了出去，大哥一头一脸一肩膀，明台一身一腿全都是面粉。这要是跑出去客厅也得遭了秧，我连忙起身想去拦。可地上沾了面粉，滑得我不敢大步跑，到客厅的时候，大哥已经把明台摁在了沙发上，明台还在往他身上抹手上的面粉，那样子根本就是两个几岁的孩子。可是——那是沙发……我回头看了看客厅的地上，不出所料全都是白花花的脚印，想到要在年夜饭之前收拾完他们折腾的痕迹，脑袋一下就疼了起来。
明台总算是挣脱了大哥的钳制，转身又往厨房跑。我跟在后面大喊：“小少爷！地上滑！”那又有什么用？人早就摔出去了，摔得时候慌张想要找个地方扶手，所以刚好摔在了包好的饺子上。这饺子，哪还吃的成？
闻声赶来的大姐看着两个一身面粉的人加上身上零星白色斑点的我，还有已经全都变成饼了的饺子又好笑又好气，大概是大过年的实在不能发脾气，于是最后只是说了句：“快去洗干净！今天出去吃吧。”就转身走了。我们三个看着一地的狼藉，互相看了看，全都低下头压低声音笑了起来。就好像，一下子全都回到了很早以前的童年一般不懂事地笑了。
给大哥放好洗澡水，出去拿了毛巾又重新进到浴室里时候，他已经下了浴缸，看着原本清澈的水里泛上了白白的面粉，我想起了煮饺子的饺子汤，转而又笑了起来：“大哥，你可真像你自己包的饺子，薄皮大馅儿的。”
“我看你还是没学会不要揶揄大哥这件事，还得罚。”他揪着我的领子，迫使我对上了他的眼睛。
也许是经了刚才这么一闹，我已经忘了害羞，又或者我的大脑已经适应了他随时随地的挑逗，我毫不犹豫地吻上了他的嘴唇：“大哥说得对，该罚。”
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情色的信号，嘴角勾起了意犹未尽的笑容：“要不是怕大姐等急了，我就该罚你点更狠的。”
我的手绕过了他的脖颈，浴缸里的水沾湿了我的袖子：“那以后，我可要多惹大哥才对，否则现在这种惩罚，我长不了记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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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章的打开方式有：1，熊孩子三人组和大姐心好累；2论明长官是怎么撩妹的；3论作死的阿诚哥的养成；4，关于明家唯一一顿没在家里吃的年夜饭的调查。下一章回到巴黎大概阿诚哥就离被吃干抹净不远了……于是我又要外链了【捂脸】，快告诉我甜不甜！！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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